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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四章主公,失蹤四人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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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四章主公,失蹤四人(四)

這毒血經“小蚊”提純後的濃度腐蝕強度幾可透衣穿膚,但數量極少,但凡被沾上毒血的人,哪怕只沾一滴,那威力亦是極強的。

那些殺手在察覺到有人靠近時,剛轉過頭還來不及動作躲避,便沾了這毒,毒性像強烈的硫酸迅速鉆入他們的肢體,侵占他們神經痛覺,令他們神智全無,顧不得其它便慘叫抓癢了起來,但根本沒用,很快便有人痛得滿地打滾。

“走!”而陳白起則趁機一把帶走了婆娑。

婆娑怔了下,意外地看了她一眼,卻沒有抵抗地任她拉著跑。

陳白起經過透與姚粒時,她將婆娑放開,將透重新背起:“你帶著他,快跟上來。”

姚粒僵著表情,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痛得倒地打滾的殺手,有人痛得受不住,便舉刀剜了那中毒部位的那塊肉,啪啪,大片的黑焦肉塊掉地上,血肉模糊,直看得他頭皮發麻。

“你們怎麽在這兒?”

婆娑這才看到透與姚粒,他驚訝地問著。

透看他那一身的傷也沒比自己好多少,便顰眉道:“先走吧,一會兒再解釋這些。”

陳白起道:“別跟丟了。”

姚粒帶著婆娑跟在陳白起身後,四人這次走的路線與來時不同,而是不斷地穿越隧道口,交岔縱行,一路行至四洞才擺脫掉追兵。

陳白起感應了一下四周情況,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麽埋伏著的殺手,便放下透。

她回頭,借著墻上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瑩石,打量著跑得快喘不過氣的婆娑,不確定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婆娑受了傷,再加上這樣劇烈的奔跑,身上的黑血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地淌,此時早已面青面白,跟快死了差不多。

“我、我感覺我若再跑一會兒就、就不是被毒死的,而是被累死的……”婆娑扶扒著墻壁邊勉強站著,他顫抖著慘白雙唇,沒好氣瞥了她一眼。

陳白起:“……”忘給他解毒吃藥上藥了。

透被放了下來,下意識懟了婆娑一句:“這不是還沒死嗎。”

這話說得極為冷淡,但他的眼神卻在打量著他身上的傷勢,判斷他的情況。

婆娑眼下是已經沒力氣再跟他吵了,他指著陳白起,問透:“她、她是誰?”

他氣喘如牛,慢慢平息。

透看了一眼陳白起,覆下濃密的睫毛,斟酌了一下,道:“她說她是陳煥仙叫來找我們的。”

這話是一種旁聽的直述,沒表露出他的信與不信。

而婆娑也不知聽懂他的話沒,他沒接這話,反而更在意“陳煥仙”的下落。

“煥仙?”婆娑那雙瀲灩寶石眸子微睜,立即掃向之前救了他的姑子,這也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她。

這姑子看身形應當妙齡,她穿了一身在平民中還算秀美的布花裙,臉上戴了塊布掩面,彎彎雙眉似籠月,底下露出一雙像沾了露水的杏眸,盈盈動人。

光憑她的身段、氣質與眼睛就能判斷該是個美人,可對方的長相在同樣相貌上乘的婆娑的眼中卻是無關緊要,只是覺得這雙偶爾相對的眼睛隱隱透著幾分熟悉感,但仔細再看,那人的眼神流轉時卻是秋波動人、妖氣逼人,這卻是陌生的。

“煥仙她呢,她在哪裏?”

陳白起盯註他的眼睛,見他是真心將自己當成族人在關心擔憂,這令她多少有些感動。

她想了想,便道:“她沒事,她暫時還在……白鶴洞,與城中被困的居民待在一起,等我們出去之後便過去與她匯合。”

婆娑道:“她還沒有出城?”

“如今我們被困於地底的礦洞內,她同樣也被困於鑌城內,眼下這個時刻出城只會變成靶子,還不如穩在城中靜候時機。”陳白起道。

透察覺到這裏面好似不簡單,他問:“鑌城如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,埋伏我們的是何人?”

陳白起沒有隱瞞,直接道:“陰陽家派的人與刺客盟的殺手。”

透與婆娑聞言,臉色同時變了。

而姚粒也是怔忡不已。

三人都是聽過陰陽家,他們以方術與五行推衍、測星象氣候聞名天下,更者說陰陽師的眼與常人不同,看一個人便能斷一人的生死貧富,玄乎其玄,令人稱奇。

而刺客盟的殺手便是江湖中人聞名色變的存在,刺客盟十二城的殺手世代交傳,綿綿不息,若一城,便是滿城追殺,惹一城,那更是如跗骨之蛆生死不休。

如今他們同時遇上這兩派人的狙殺,哪怕是再有本領的人都不由得心寒。

婆娑回過神,立即問透:“透,相國呢?”

那夜是他守上半夜,而透守下半夜,上半夜安然無事,等下半夜他則去旁邊的臥室睡了。

透道:“那夜我聽到房中有動靜,便立即沖了進去,然而卻沒有找到相國,於是我四處搜查,終找到了入口,便也一並掉了下來,然而我掉落的地方不曾見到相國,相來這個入口雖是一樣,但掉落的位置卻不盡然相同。”

婆娑聞言氣息不穩,猛咳嗽了幾聲,雙眸無神:“那相國如今在何處?”

透咬著下唇,也是心神不安。

系統:“傀儡獸小蚊發來訊息。”

陳白起正聽著透與婆娑的交談,這邊忽然聽到系統提示音,便立即查看。

系統傳來的小蚊錄下的一段短訊視頻。

在一片漆黑的地方,四方逼仄,隱約有滴答滴答的滴水聲音,沒有瑩石亦沒有別的光源,只有一顆微微發光、如卵石一般的物體被一個人捧在手中,他在暗處閑步而來,衣擺滑過地面帶來簌簌摩擦的響聲。

他彎下腰,從地面隨手拾起一樣東西,長條型,像是棍子,但就光仔細一看,卻是一根大腿骨頭。

那人也不在意自己手上拿著的不知是哪一位作古的人留下的“遺物”,走到一扇門前,先是支頤考慮了一下,然後對著門有節奏地敲擊了數十下,再接著,他又偏頭打量了許久,方又下手敲打了不同位置幾十下,最終,哢哢……一陣沈悶嗚耳的響聲後,他面前緊閉的石門緩緩打開了。

當密集的光線從門逐漸敞開的縫隙中擠進來時,他的身影在光線中變成了虛影白光……

——

不用看臉陳白起便知道這是誰。

她顰眉思索,這人是跑哪裏去了?

莫非……是礦洞的出口?

不會吧,其它人都在被各種中毒、追殺、折騰、逃命時,他一個人都優哉游哉地找到了離開礦洞的出口了?!

陳白起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,但很快她調整好心態後又覺得松了一口氣,至少她不能擔心他發生什麽危機情況而她趕不及救援。

只是……她的任務四缺一,她得盡快找到他才行,但根據剛才視頻畫面所得的情況,她大概只猜出他找到了出口離開,卻不知道他到底開啟的是七個中的哪一個洞口……

這時系統再次傳來一個小蚊視頻。

這是在一片廣袤的大地上,畫面從下往上,天空灰蒙一片,有著壓抑的雲層密布,天空下有一道修長又仙風飄冶的身影,他站在黑色的大地上,他腳邊遠處長著枯黃的幹草,幹草中一些白色弱小伶仃的小花隨風而搖曳。

他沒動,畫面如同靜止一般,直到遠處走來一人。

從黑點到身形畢露,那人雙臂垂落於腿部,灰色的背景,黑衣的披風,慘白的臉,唯有手上拿著的兩柄金蛇劍,從刃至面銳光逼人。

一看便知來者不善!

陳白起眸心一緊。

視頻畫面結束,陳白起回到現實,她眉心擰緊,神色嚴肅。

不能再帶著這群傷殘病痛了,陳白起沒有召回小蚊,讓它繼續跟著後卿身邊,隨時將時實情況匯報給她。

至於婆娑的毒,她幹脆舍得一身刮直接拿“功勳值”給他兌了一顆可解百毒的“解毒丸”服下,再給他留下一瓶“益氣丹”跟“金瘡藥”後,便交待他們:“我這邊有急事,需要盡量確認一些事情,我便先走一步,等我確認好路線後,便會派人過來接你們,你們只需跟著一個表情木納無神,好似木頭人一樣的侍從趕過來便是。”

說完,不等他們的滿臉不願挽留,陳白起便打開“區域地圖”,哧地一下便跑了。

餘下三人一臉莫可奈何,透咬牙切齒地低罵。

“這個女人竟丟下我們跑了?!”

“她要去哪裏,這個礦洞沒有

帶路,我們何時才能出去?!”

——

另一頭,靠羅盤辨路出了礦洞的後卿只著白羅襪,即使是他再有神通廣大,也沒辦法憑空變出一雙鞋子穿上,只有空腳漫步走出了石門,而外面已經是另一片天地了。

天已亮了,但卻是一個陰天,鉛雲密布,平地吹拂起來的風卷著沙土,揚起一層土黃色的灰煙。

他揚了揚眼皮,視線便定註於一個位置。

只見不遠處正緩緩、扭腰弄騷地走來一個人。

“啊,我便想著,若這裏面有誰能夠平安無事地出來,那必然是你……後卿,趙國相國。”細綿的女聲說得不緊不慢,那噝噝的尾音有種濕粘的液體舔過的錯覺。

來人穿著一襲遠處乍看一下是黑色,實則近看卻深藍色的連帽鬥篷,風揚起她的鬥篷飛起,露出了一雙又細又白的大長腿。

她朝著後卿的方向,揚起紅色嘴唇:“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,只希望接下來你亦能令我盡興……”

後卿表情不變,他噙著欺世溫和的笑,十分禮貌地問道:“不知來者何人?”

她似輕笑了一聲,緩緩伸手脫掉了鬥篷,露出了底下豐露細腿姣好的身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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